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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痴心父母古来多,孝顺儿孙谁见了”
——薛蟠的警世意义
如果要从《红楼梦》中找一个最有警世意义的配角人物来,我看非薛蟠莫属。
薛蟠何许人也?薛宝钗之亲兄也。此君在小说中着墨不多,但就其形象的生动性及深刻性而言,非他人可比。
此人出身于皇商之家,就是说,其祖上是拿皇家的银子为皇家采买物品的人。有言道,“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”。俺寻思,他爷爷或老爸很可能是偷藏了大量本该上交宫廷的贵重物品,或是报了一批假账,从而给后人留下巨富家业的。有了几个臭钱,就要寻欢作乐,于是薛蟠以吃喝嫖赌为业,成为此行当中的“佼佼者”。小说开篇不久,他就闹出一桩人命案,为争买香菱(当时叫英莲,是甄士隐被拐卖掉的女儿)为妾,打死那个敢与他竞争的冯渊。冯渊者,“逢冤”也。他虽也被家人称为“公子”,到底级别太低,碰到了薛蟠这种高级别的流氓恶少,活该他“逢冤”倒霉!
打死冯渊时,贾府气数未尽,靠曾受贾府之恩的“天良伤尽的狗杂种”贾雨村(引言乃平儿评雨村之语)庇护,薛氏撒了一把臭银子,便平息了此案,薛蟠逍遥法外。倒是让读者看到了关于 “护官符”这段具有“古今通义”的妙文。
此一事件不仅未给薛蟠带来任何教训,反倒似乎让他更嚣张了。他随之而来的种种劣迹恶行,不拟细述。此君亦有“可取之处”,其诗写得颇有个性化,大受鸿哥激赏:“女儿悲,嫁个男人是乌龟;女儿愁,绣房里钻出个大马猴……”。这种水平,只有当代诗坛那些“用下体写作”的“著名诗人”方可与之媲美。看来,这个流氓要继续胡闹下去,他若不再弄出点大的动静,是誓不罢休的。
果然,过了不久,薛公子在酒店痛饮黄汤时,又“失手”打死了一个酒保。这次官府好象较真了,硬是不放过他;贾府也好象玩不转了,愣是未能帮上忙,结果害得薛家一个劲儿往外掏银子,把祖上靠藏公物、报假账攒的一点家业快败光了,还是不能结案。上边不时传下话来,要将他正法! 使其母薛姨妈终日胆颤心惊,眼睛哭肿。这时,鄙人最佩服、并说过她不少好话的宝钗姑娘,对她妈说了一段大实话:
“大凡养儿女是为着老来有靠,便是小户人家还要挣一碗饭养活母亲,哪里有将现成的闹光了反害老人家哭的死去活来的?不是我说,哥哥这样的行为,不是儿子,竟是个冤家对头。……”(一百回)
精辟之至! 这不就是对《好了歌》中“痴心父母古来多,孝顺儿孙谁见了”最通俗的解释吗?就凭宝钗此言,俺也要坚定地捍卫她的名誉,认定她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优秀女子!
俺随意在网上查看了一些逆子的恶行,让我痛心、痛恨、有的事件让我惊心动魄。如黑龙江邵某杀母案:其母看到他躺在地上,便让他起来,还到厨房给他煎鸡蛋,只是因他不求上进,批评了几句。哪料刺激了邵某,他随后拿起菜刀,趁母亲擦地时,从背后砍向其颈部,将母亲杀死。又如上海汪某刺母案:留日学生汪某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见到了迎他回家的母亲,因学费问题与母发生争执。他因母亲称没钱,便从行李中拔出刀,连捅母亲九刀。汪某在日本留学5年,费用全靠母亲每月7000元的收入支撑,真是伤尽天良!还有其它种种恶行,囿于篇幅,就不再列举了。
鸿哥评曰:宝钗之言确也! 逆子不是爹娘的亲人,而是爹娘的冤家对头!想父母产下一儿,视之若珍宝,比之如太阳,精心育之成人,送他上学,帮他求职,助他娶妻……不孝之子因私利不得满足,或示恶于父母,或逞凶于社会,造成种种恶果,令亲人埋单,全不念父母数十年养育之恩,实在自私到了丧尽天良、厚颜无耻的地步,令人齿冷心寒也!逆子的养成,有的是因其父母从小对他娇生惯养,有的是因受到社会黑恶势力的影响,最主要的原因是自身不求上进。这就警示我们,对青少年要加强教育,向其贯输正能量,从小培养其优秀品质、良好的道德情操,这是父母也是全社会的重要责任。
二十三回 狗官下杀手,好汉劫法场
经过一夜好好的休息,姚学觉得神清气爽,脚步也分外轻快。他还是一身江湖郎中打扮,路上遇见几个行人,问明了去武昌的方向,急急向前走去。
一路顺利。只花了三天多的时间,就来到武昌城下。未进城门,见许多人挤成一团,看城墙上贴的一张布告。姚学走上前,从人丛中挤了进去,抬头一看,不觉猛吃一惊,布告上赫然写着:
“通缉襄阳西天大乘教贼首齐林”
在这通缉令的左上角,绘着齐林的肖像。姚学按住怦怦心跳,继续往下看,写的是:
“查襄阳西天大乘教匪首齐林,以异端邪说蛊惑百姓。勾连裹胁无赖之徒多达万人,蜂屯蚁聚,鼓煽劫掠,专与朝廷作对。今年二月初,贼首齐林与从贼百人秘密商定发难日期,被我一举捕获,正待绑赴刑场,以正国法之际,一伙歹徒狗胆包天,劫了法场。同党樊学鸣、宋相、伍公美等死于乱刀之下,贼首齐林侥幸遁逃。特在全省通缉该犯,若有发现贼踪而报官者,赏银五十两,有献贼首级者,赏银一百两,有生擒该贼送官者,赏银五百两。若有窝藏该贼或知情不报者,格杀勿论。
湖北巡抚惠龄”
姚学读了布告,又悲又喜。悲的是樊学鸣、伍公美等好汉惨死在官府屠刀之下,喜的是总教师齐林幸免于难,但不知如今藏在何方,也不知副总教师聪儿、父亲和妻子等人的安危如何。想到这里,不禁忧心如焚。急忙挤出身来,匆匆进城,找个小店歇下。
二十二回 大江救村女,官舟聚三雄
姚学、黄鹤加快脚步,向小镇奔去。离镇愈来愈近,在一片喧闹声中,黄鹤辨出了他嫂子的哭声,不由得心急如焚,飞也似地向前奔跑,姚学跟得颇为吃力,心中又是诧异:这书生腿上功夫好生厉害!
到了哥哥家的门前,黄鹤只见嫂子披头散发,呼天叫地,痛哭不止,两个侄儿爬在地上,无人照应。许多人围着嫂子劝说,也毫不顶事。黄鹤急问一个邻居发生了啥事,邻居答道:“狗官常丹葵上午受了一场教训,自知在此不能继续胡作非为,便匆匆携带了平日搜刮的钱财,准备乘船逃往武昌。临行前,令兵丁将平日看到的十几个长得漂亮的姑娘,突然抓走,塞进船舱,你侄女也在其中,你哥哥已闻讯赶去,要和那狗官拼命。”
黄鹤听罢,恨得咬牙切齿。二话未说,向码头奔去,姚学紧跟身后。码头边,挤着被抓走亲人的百姓,哭声、骂声,响成一片。两人强行推开众人,向江岸直冲下去。此时,狗官的大船刚离码头,一个汉子划着一只小舟,紧跟大船之后,追了过去。黄鹤认出他正是自己的哥哥,大声叫他稍等,可是那汉子急火攻心,竟未听见兄弟的叫声。姚学看那小舟仅能容一人,离岸才两丈多远,对黄鹤说道:“兄长一介书生,跟去也无用,快回家照顾嫂子侄儿,我去也。”未等黄鹤答话,“嗖”地一下,已经纵上了小舟。岸上,人群中发出啧啧赞叹之声。黄大哥猛见船上飞来一人,吃了一惊。姚学道:“大哥别介意,我是令弟黄鹤的友人,帮你去找那狗官算帐!”黄大哥心中大喜,奋起划浆,向前追去。
二十一回 巧示雪阵图,情赠金刚鞭
姚学忙向两人抱拳行礼,刘荣、鲁慕班回过礼,五人围桌坐下。
刘荣道:“适才黄鹤贤弟言,英雄乃襄阳白莲教领袖之一,如今皇上挥霍无度,奸佞贪官横行,民不聊生。白莲教甚得民心,惜过于分散。若有一豪雄拉起千军万马,全国各地将应者云集,反清之大业,定可完成。”姚学道:“先生所言极是,敝教总教师齐林也和先生所见相同,故派学生八方联络各地英豪,并邀请奇才异能之士,作为日后义军的栋梁。三位先生俱身怀绝技,纵然在民间颇负盛名,但不能为国出力,为民效劳,老死在这荒洲之上,恐也有负众望。大丈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百姓盼解倒悬之苦,甚于旱苗之盼甘霖!三位先生当挺身而出,担此大任。”刘荣道:“实不瞒英雄,咱兄弟三人,连同后来结拜的黄鹤贤弟,均非那种徒以隐逸之名猎取功名利禄的伪君子。常言道:‘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’,世无刘玄德,孔明断不会出庐。齐林君究竟是何等人物,虽江湖上也流传了他的几件事迹,我等到底未曾相见,是否走出这荒洲,以后再说吧。”
姚学待要再开口,刘荣等人只是殷勤劝酒,容不得他插言。酒酣耳热之际,黄鹤道:“姚大侠慕三兄之名,前来相访。刚才,已见了二哥、三哥的本事,大哥不妨也略施一技,以助酒兴。”刘荣道:“我们四兄弟之中,数我无能,成天只知读那《武经七书》。”黄鹤道:“就给俺们谈谈那《武经七书》也好。”“单是那《孙子兵法》,就可讲三年,若要谈完七部兵书,没十年功夫不可,今天断无可能。也好,我最近设计了一个小玩具,让三弟做出,请姚大侠见教!”说毕,撩开一幅字画,现出一个石洞,从洞中取出一个六方形的木盒。张伦把桌上的菜碗往四周挪挪,将那木盒放到桌子正中,打开盒盖,只见盒内置一块木板,上面满是浅浅的圆洼,每洼之间都有浅浅的沟槽相连,盒框内沿的六方,都有一个比圆洼稍大的圆洞。木盒旁边,是一个可摇动的手柄。刘荣轻轻摇动手柄,“哗啦”一声,分别从六个边框的圆洞内,滚出六种不同颜色的小石球,六种颜色为红、黄、蓝、绿、白、黑,这六色小球迅速沿沟槽运动,布成一个阵势(见图一)。
二十回 英才世上少,奇物人间稀
黄鹤嘻嘻一笑,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我这三位义兄,大哥叫刘荣,号称“小伯温”,世传他乃是明代开国元勋刘伯温的后裔,他亦不置可否,此人狡黠多智,精于兵法;二哥叫张伦,号称‘赛张松’。此人有一目十行、过目不忘的本事,博闻强记,令人惊叹不已,肚子里是个大书库,且武功高强;三哥名叫鲁慕班,号称‘活鲁班’,此人于历史、文学一窍不通,寡言少语,武功也平平,却擅长机械之术,制作的一些东西巧夺天工,纵使鬼斧神工,不能出其右,英雄是否有兴趣见见他们?”
姚学道:“先生所荐的三位豪杰,正是敝教中急需的栋梁之才,焉有不见之理?望先生立即带我前去拜访。”
黄鹤笑道:“既是这般,英雄且随我来。”两人一前一后,径直朝江边走去。来到江岸,遥见江心有一孤零零的荒洲。黄鹤长啸一声,劲力雄厚,声音激越,倒使姚学吃了一惊。不一会,只见有人登上一支小小的木筏,坐在上面,也不见他摇浆,也不见他使篙,那木筏仿佛自动朝这边飘浮过来。
姚学暗暗称奇,待那木筏靠近,只见筏上坐着的人大约四十出头,瘦骨嶙峋,似有病容。黄鹤叫道:“二哥,给你带来一个客人。”姚学想这人大概就是那‘赛张松’张伦了,于是拱手道:“先生可是那名震中南的‘赛张松’张伦先生?”那人回答道:“正是张伦。‘赛张松’,却不敢当!敢问足下是……?”姚学忙报姓名来历。说话间,木筏已靠岸,黄鹤、姚学两人一齐登上木筏,刚在木筏上刚站定,只听“叭”地一声,木筏两侧各弹起一个小凳。二人坐定。姚学见张伦坐在筏尾的木凳上,两脚踏着一块系有绳索的木板,那筏子就掉转头来,朝江心的小洲驶去。
十九回 惺惺惜惺惺,三颠荐三杰
姚学忙回头,只见一位面容清瘦、衣冠不整,年龄比自己稍长的书生站在面前。于是拱手道:“先生有何见教?”书生道:“适才英雄制服那狗官时,在下也随众人拥进衙门里去看了,心里实在佩服。英雄白幡舞处,仿佛龙跳天门,虎卧凤阁,又若云鹤游天,群鸿戏海,潇洒飘逸,缱绻可爱。由此我想起那吴道子观裴旻舞剑而成妙画,张颠看公孙大娘舞剑器而得神草。在下恨不能常与英雄一道,形影相随,朝夕与共,英雄舞那白幡,在下挥那墨毫,了此一生足矣!”
姚学听了,暗自好笑,心想这个书生呆得可爱。不过听他这几句话,也不敢小视。自己小时读书虽不多,但来到舅父家后,见藏书不少,便博览杂收,学问大增。依稀记得这些话来自梁武帝评论王献之、钟繇等书法的著述,可见他亦有学问根底,不是那种颟顸可笑的冬烘先生。于是答道:
“听先生一番高论,定是一位书法高手无疑!”
“岂敢岂敢,在下黄鹤,空有‘荆汉三颠’的雅号罢了!”
姚学一听,不禁再细看他一眼,确实须发蓬乱,衣着邋遢,且满口酒气,可他神态自若,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,果然有股“颠”味。于是问道:
“先生是哪‘三颠’?”
“书颠、画颠、酒颠。”
“可惜,缺一个剑颠!”
“学剑干嘛?”
“先生刚才不是还讲斐旻,公孙大娘?要是自己又能舞剑,又擅书法该多妙,也不必看在下舞白幡了。”
“英雄之言,不敢苟同。常言道:‘我学我己,越学越死’。学,须学别人才成。譬如这书法,须从其他英雄舞剑中才能学得。若见不到英雄舞剑,从那老牛拉尿中也能学得。老牛被人牵着走,尿急了就拉,边走边拉,留在那地上的就是一幅好草书,我曾精心揣摹三年,练得一手‘牛尿体’,世人称绝。”
第十八回 贪官猛似虎,高僧技如神
姚学在路上走了好几天,渐渐接近江陵县境。常发觉几十里了无人烟。村庄、房舍也荡然无存,往往流沙中露出一丛干枯的树枝,或残留的房屋遗址,更显出一种荒凉恐怖的气氛。他突然记起,去年这一带发了大水,淹死百姓无数,心中感到特别凄凉。
又在荒野中跋涉了两天,姚学来到长江边的一个小镇上。同以前见到的地方比,这里也算繁华的了。只见小镇街道用青石铺路,两旁都是店铺,有卖日用杂货的,有卖布匹衣服的,有卖各种小吃的,镇上人川流不息,颇为喧闹。正行间,忽听到一个深宅大院里传出阵阵凄厉的哀嚎。那宅子的大门口站着两名披挂整齐的兵丁。姚学走入附近的一个小吃店,要了一碗馄饨,两个烧饼,边吃边问那店主:“这栋房子是干嘛的,为何里面有阵阵惨叫之声?”店主见旁无他人,小声答道:“这栋房子是本镇一家大财主的,因犯了罪,家产被没收。最近武昌府同知常丹葵,亲来荆州一带巡捕白莲教徒,本镇也是他巡回办案的一个地方,这座宅院也就成了一个临时的公堂。每日在里面审讯犯人。常老爷审案有个诀窍,每次开审,他都把犯人分成几拨。那衣衫破烂、蓬头垢面,一看就知是毫无油水可榨的,分作一拨;那衣冠尚整洁,稍有几分人样的,是另一拨;那衣冠华丽,细皮嫩肉,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,又是一拨。他首先令如狼似虎的打手把那最穷的一拨人按倒在地,用大板猛打一阵,打得他们不能动弹,然后把这些人整齐地摊在地上,摆成一排,令人用大铁锤猛砸他们的脚踝骨,顺溜砸过来,或者干脆用铁锤大钉把他们的四肢钉在那墙壁之上,可怜这些穷汉死里疼活,活里疼死,惨嚎之声,令人毛发耸然。敲击这拨人时,另两拨人站在一旁观看,吓得他们魂不附体,然后让他们出钱赎自己。那些富户子弟,往往倾家荡产,求得一条活命;那中不溜的一拨人,平日仅能糊口,要一口气拿出许多钱来,要实困难,有的求亲告友,八方借贷,有的卖儿卖女,拼命也要赎出去;交了一些钱,又实在不够的,那狗官便把他们五花大绑,用船装进省城,运到各地或当奴隶,或做苦工。客人,你道怎么个装法?比运猪羊还不如!有一天,我到江边买鱼,看到一批犯人被押上大船,每船装一二百人,象堆劈柴似的一个个挤得密密麻麻。听说那体弱的运不了多远就吐血而死,他们就把死尸拽出,扔出江中,狗官故意这样做给人看,是杀鸡吓猴,逼人卖掉妻儿,也得赎命。唉!历史上有名的贪官酷史,与这位常老爷比,怕是自愧不如。”
第十七回 当阳首举义,郎中巧施医
齐林清清嗓子,用那渔鼓腔唱道:
“做皇帝耶真爽快!”
姚武道:“当然爽快!可老百姓们却不爽快了。”齐林接唱道:
“娶六十房俏太太!”
聪儿掩口笑道:“该死,该死!难怪你未唱时先用眼睃我。”众笑。齐林怕被她打断,赶紧接着唱道:
“三十个垫来呀三十个盖,
死了也划的来也,
哎咳哟,哩吗郎当依子哟~~”
唱到最后一个音,突然向上挑起,仿佛带上了个钩钩儿,众人笑得酒菜直喷,一个个笑弯了腰。聪儿不依,要罚他三杯。齐林道:“干嘛要罚?”“你唱的什么鬼歌?不合规定!”“怎么不合规定?哪个皇帝不是那号货色?三宫六院,七十二妃,荒淫无耻。我这歌不是骂他,难道是为他歌功颂德?”众人一听,觉得他说的还真在理。但聪儿不依,定要罚他,说道:“要娶那么多女人,这心眼坏透了!”程静抿嘴直笑,黑妞边笑边叫:“姐姐吃醋了!姐姐吃醋了!”齐林不得已,饮了三杯,道:“我的姑奶奶,别说六十个,刀架在脖子上,叫我再娶一个,我也不干!”众人笑得更凶。
第二天一早,在襄阳通往南方的驿道上,走着一个江湖郎中。此时已是冬天,只见他棉衣外罩一件蓝布长衫,脚穿一双家做的棉鞋,鞋底钉上牛皮。头上的辫子盘了,戴顶吕宋帽,左手持一根竹杆,上挂的布幡上写着:“手到病除,起死回生。”右手握两块铜片,不时叮叮当当敲几声。背上背着一个包袱,里面装着一些常用药品和干粮,他正是姚学。奉总教师之命,他拟择路经过当阳、江陵,直抵武昌,再北上麻城,向西回到襄阳。这个圈子包括了当时白莲教最为活跃的几个地方。
第十六回 俚曲别亲友,求贤踏征程
齐林酣睡已足,一觉醒来,不见聪儿,只见黑妞在一旁看书,便问:“你姐哪儿去了?”黑妞答道:“到襄阳城西边的青菱庵烧香去了。这次出奇兵,多亏庵中一位老尼带路。”
正说着,聪儿回来了。齐林见她回来,二话不说,开口就问她如何识得韦田的真面目,如何派兵相救。聪儿笑道:“那奸贼既要演戏,就难免露马脚。那天你对我详细讲了夜探大牢的经历,我当时就有一些疑问不得解释:一、当时你等救师无望,并摆脱了清兵,正要翻墙回店之时,为什么那‘刘之协’就在那时突然出现,并拦住你的去路?他武功高强,应就地帮助你们脱险,为什么大费周折,把你们领到一个围墙并不太矮的地方?这一切,令人不得不疑。二、他把你们领到那堵墙边,应说是神不知,鬼不觉,为什么清兵却早有布置,把你们围了起来?幸亏你武艺高强,免遭敌手。显然,清贼早有周密部署:首先是采用残忍的手段囚禁师祖,并废除他的武功,使任何劫狱行动都不易成功。其次是以师祖为钓铒,继续搜捕敢于劫狱的武林高手。那‘刘之协’的任务是,如果发现有英雄劫狱或探监,就把来人领到那预先设计的陷阱中去。三、清兵追赶你们时,‘刘之协’竟然歪了脚踝,一个武林高手,非同常人,出现这种疏忽,极不正常。只能说明他是有意拖延时刻,便于清军抓住你们。你们在草棚中时,他本来可以下手擒你,但因见识了你的武功,估计自己占不了多大便宜,故未敢轻率动手。但当那些清兵闲聊,说有个长着马脸的徒弟背叛了师父,并接受官府委派时,那‘刘之协’深恐暴露自己,情不自禁要采取行动,只是因你阻止了他,加上清兵没继续说下去,他才安静下来。这些,都说明他心中有鬼。第四、“刘之协”用那种口吻斥责他的师父和师兄,显然心怀怨恨之情,若非你说出与两人均有师徒之情,他可能更会恶语相加。这不能看成是武林人士的狂放粗鄙。我正派武林人士最重一个‘义’字,待师若父。纵然师父有差错,若不太伤人情,徒弟不至于发出怨毒之语。由此,我认为他人品不端。第五、这‘刘之协’喝酒时身热,想解开上衣,突然想起胸口有血痣,怕你探监时,刘松大师曾将此细节告诉过你,于是借口动作不雅而未脱下衣服,这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让我更加生疑。第六、‘刘之协’进城探听后,主张让你和姚大哥都去救师祖,又不让多派人马,乃是想将我黄龙寨的精粹一网打尽,用心歹毒,昭然若揭。由此我断定他路上定会害你。但是,当时我的这些疑问,一来未经证实,说与你听,你未必相信;二来你有一颗赤子之心,救师心切,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故我未加劝阻。待你出发后,我命黑妞及‘十朵银莲’,人人带了弓箭,短刀,随后赶来,一位老尼指了条近道,故很快追上你们。螳螂捕蝉,不知黄雀在后,你们紧咬着清兵,我又紧咬着你们。果然那奸贼要在半路上陷害你们。幸亏他一番自白,教乖了众人。”
十五回 恶徒现真容,侠女展神通
过了三天,刘之协安然回来。齐林、姚武大喜,忙问他探听的结果如何。刘之协皱着眉头道:“情况不好。我探得官府要把师父押送到甘肃隆德县去,明天一早,狗官就要把师父锁进囚车,派一百多名兵丁押送,往西去了。我等必须马上动身,力争在半路上把师父劫回。”
姚武道:“刘大侠这一主意甚好,只是官兵有一百多人押车,我们派去劫车的兄弟少了,不济事。应该多派些人去才好。”刘之协道:“若是派出的人马太多,目标过大,不好隐蔽,反而打草惊蛇,误了大事,不若由我和齐林贤侄及姚大侠率领二三十个好汉,尾随前去,瞅准一个时机,把那为首的军官杀了,其余的乌合之众,不堪一击,这样做岂不比兴师动众更好?”
齐林沉思片刻,觉得刘之协的话甚有道理,正要开口赞同,聪儿道:“寨中有许多事务要人料理,姚大哥一寨之主,我看不必去了,齐林带十多名兄弟去已足够。”齐林对姚武道:“这样安排更好!事不宜迟,明早我就和师叔动身,姚大哥你替我挑选十名好手。伍公美、冉文涛、樊学鸣、曾大寿再随我走一遭,另外再找五六个人就行。”
第二天清早,齐林、刘之协一行十二人,轻装出发,也不进城,由樊学鸣带路,取道向西飞奔。樊学鸣常在鄂西一带贩点盐卖,对于这一带地形颇为熟悉,很快,就把众人带上了驿路。途中向一个农夫打听,得知囚车过去不甚远,便加紧向前奔走。
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芦僧乱判葫芦案
【导语】
本回主要写贾雨村断案徇私枉法,并简介了李纨及薛蟠一家。
黛玉因见王夫人家务冗杂,来到宝玉寡嫂李纨房中。李纨有子贾兰,平日性同槁木,惟知侍亲养子。贾雨村授职应天府,到任即遇人命官司:冯渊、薛蟠争买一婢,薛蟠纵奴打死冯渊,主仆皆逃。雨村正要发签拿问凶犯家属,门子使眼色阻止。随之说出“护官符”一席话,以及此案双方简况,并言明被卖者即甄士隐之女英莲。雨村知薛蟠是贾府亲戚,便徇私枉法,胡乱断了此案:冯家得了烧埋银子,薛蟠逍遥法外。薛蟠的寡母与王夫人是亲姐妹,还有一妹名宝钗。此次来京送妹待选宫廷女官,兼处其它杂务,全家在荣府梨香院住下。薛蟠与贾府一班纨裤子弟臭味相投,变得比往日更坏。
这一回最值得关注的是“护官符”问题。它赤裸裸地揭露了封建社会官官相护的黑暗现实。贾、史、王、薛四大家族盘根错节,一损俱损,一荣俱荣,正是封建上层社会的缩影。贾雨村徇私断案,是对“护官符”的证实,反映了封建制度的腐败。李纨母子是贾府不可忽视的人物,薛宝钗是小说的女主角之一,在这回中,也用忙里偷闲之笔给予了介绍。